莫德甘卿

【舟浮梅】低语

浮士德与梅菲斯特最大的喜剧也许就是

浮士德说话的那一刻

最大的悲剧也是

浮士德说话的那一刻






“爸爸,爸爸,你有没有听见,魔王轻声的对我许下诺言。”

“爸爸,爸爸,你有没有瞧见,那个地方,魔王的女儿们正站在阴暗的地方。”

“爸爸,爸爸,你看到了么,魔王来抓我了,魔王抓的我疼痛难熬。”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------ 魔王舒伯特

 

 

 

 

 

最近浮士德总是会做一个梦,今夜也是如此。在梦中,两个瘦弱的孩子互相牵着手在荒原上行走,天空是灰霾色调的,倾盆而下的水令这片荒原充斥着危险的沼泽。

 

“萨沙,我们要去哪里?”

 

“.…”白发的男孩抽出手停在原地询问起黑发的男孩,显然被问的一方并不能回答这个问题,只能以沉默来回应。

 

“萨沙,告诉我,现在我们该怎么办?”见男孩沉默不语,白发男孩又问了一遍。而这次终于获得了回应,黑发男孩将白发男孩颤抖的手牢牢牵起放在自己胸膛,说道:

 

“…我们要活下去,伊诺。”

 

 

 

 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,浮士德习惯了早起,比任何人起的都要早,比任何人都要先到晨会地点。惯例的坐在自己的座位上,等待着旁边人的到来。在自己旁边,那个位置是属于梅菲斯特的。

 

从什么时候开始,自己总会比梅菲斯特早到,一言不发在这里等着他。听着他的一举一动,听着他每次的作战任务,听着他每次的想法。可今天,梅菲斯特直到会议结束都没有出现。

 

“梅菲斯特去哪里了。”怀着疑问,浮士德拦下正要离开的统领塔露拉。

 

“我派他去了乌萨斯,那里有一些反抗者需要他去处理,他也很乐意去做。”塔露拉并没有想要掩饰什么,直白的回答了浮士德的问题。但塔露拉的话并没有消除浮士德的疑虑,梅菲斯特的宿主刚刚经过战斗几乎损失殆尽,塔露拉不会不知道这件事情。但她还是派了梅菲斯特前往,究竟是为了什么。

 

 

等待的时间总是过得十分缓慢且悠长,今天一天,浮士德都处在迷失的状态之中。直到梅菲斯特回来,才像是找到自我一般从房间内冲出去,确认了他完好无损。

 

“嗨,浮士德,我今天发现了一件趣事。”梅菲斯特叫住了正要离去的浮士德,自说自话的将浮士德拉到一边,像是要展示自己的作品一般随手唤来了自己的宿群。

 

蛆虫一样蠕动着自己身体的宿主从阴影中出现,梅菲斯特的宿主跟昨天比起来似乎又多了不止一倍。

 

“浮士德,你看。”砰,伴随着打响响指,一个宿主身体整个炸裂开来,飞溅的血沫溅撒在浮士德脸上。

 

“这是?”

 

“浮士德,今天我才发现,原来感染者会爆炸啊。”浮士德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。感染者是被诅咒的称呼。饱受源石病的折磨;被其他人所驱逐;无法劳作;无法生存。但正是这样,才有了整合运动的存在。感染者都是我们的同伴,一直是整合运动的宗旨。现在梅菲斯特却将那些感染者变成了自己的傀儡,甚至当做人体炸弹来使用。

 

“梅菲斯特,你…”刚张口的浮士德似乎想到了什么,又闭上了自己的嘴巴。沉默是夕阳下的余晖,也许日落的阳光太过于刺眼,以致于浮士德暂时丧失了感官,听不清梅菲斯特的回答。

 

 

 

 

但往后几天,整合内部总是会传来梅菲斯特人体爆弹的炸裂声。浮士德想要捂住耳朵,但声音还是从指缝中流入脑中,令他寝食难安。

 

也是从那天开始,每当夜晚月亮升起,浮士德便感觉有无数的人在他耳边呢喃低语,“梅菲斯特,梅菲斯特,梅菲斯特…”那些声音饱含着冰冷与怨恨,是那些被梅菲斯特杀掉或者变成宿主的同伴吧。那些灵魂在浮士德脑海中挣扎,向他求救。

 

“浮士德,你不是梅菲斯特的好朋友么。阻止他啊,为什么不阻止他。”

 

那些灵魂不断像浮士德提出质疑,

 

“所谓好朋友不就是要在朋友做错事时及时的阻止他么”,

 

“你根本不是他的好朋友。”

 

 

“不,我是梅菲斯特的好朋友。”

 

“梅菲斯特已经堕入地狱了,你还是他的好朋友么?”

 

浮士德想要去反驳那些灵魂,但那些灵魂说的一点不错。如果能早一步阻止梅菲斯特的话,梅菲斯特也不会做出非人之事,也不会堕入地狱之道。

 

 

“现在是决断的时候了,浮士德。”

 

 

 

“杀了他,梅菲斯特就再也不会做错事了。”

 

 

“杀了…他。”

 

 

 

 

月依旧寒冷;风依旧猛烈。浮士德摸出弓弩架上箭只,来到了梅菲斯特房间。熟睡中的梅菲斯特就像是纯洁的幼童一般甜美,纯白的秀发像雪一样干净。

 

“一箭,只要一箭,梅菲斯特就不再会做错事了。”面前的挚友,和从前一样的面容;睡姿。这张脸自己看过有多少次,浮士德也数不清楚。

 

举起弓弩,浮士德只觉得口里好干,舌头像是在舔舐厚砧板一样。耳朵里也在轰鸣,一想到要将弩箭射入面前的头颅,身体就好像被抽打一样。疼痛到快要昏迷的程度,眼球无法对焦。

 

“伊诺,我…..”

 

 

还在浮士德呢喃之际,一句梦话打破了屋内的寂静:“萨沙…我们会活下去的,一定会活下去。”

 

 

 

“哈哈哈…哈….”

 

 

 

少年笑了,笑的是那么苦涩。他想起了在乌萨斯的时候,在下水道里。伊诺从来没有变,伊诺一直是那样,按自己说的活着。

 

曾经有一个地方,虽然贫瘠却仍孕育出了小镇。小镇上有两个男孩,总是在一起。可以说是青梅竹马。奇怪的是,白发的男孩总是像傀儡一样,跟着黑发的男孩。沉默的白发男孩在黑发男孩面前,就像是敞开了心胸一般,什么问题都会问黑发的男孩。

 

 

黑发的男孩告诉白发的男孩,该回家了。所以即便会被打白发男孩,仍然回了家。

 

黑发的男孩也告诉白发的男孩,要笑。所以即使白发男孩被殴打时,也在笑着。

 

黑发的男孩又告诉白发的男孩,伤害白发男孩的都应该被毁掉。所以白发男孩便杀了自己的家人,毁了自己的家。

 

黑发的男孩还告诉白发的男孩,要一起活下去。所以白发男孩便拼尽全力的活着。

 

 

直到现在也是,拼尽全力的活着……

 

 

泪水滴落在弓弩上,“活下去”,是他对梅菲斯特说过的话,梅菲斯特才会用尽一切办法活下去。同时也是他选择了半途而废,不再指导梅菲斯特的生活。

 

 

梅菲斯特,是恶吗,不是的,他只是按着自己曾说的活着。梅菲斯特,是罪吗,也不是的,他只是不知应该如何活着。

 

 

 

 

“梅菲斯特,原来要下地狱的,是…….我啊。”

 

 

 

 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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